我覺得我和檳城的緣分真的很深。
很多年以前,一次因緣際會下,我曾經在檳城(檳島)待過3個月。那段時間在檳島,我終於體會到了所謂的檳城美食,心裏總是想著若有一天我老了,想要在馬來西亞退休的話,檳城真是不錯的選擇。
多年以後,在老天的安排下,我在東京認識了來自檳城的老公。雖然老公不是檳島人,而是海的另一端的檳城北海,我也算是圓了一半當年想隨時隨地來檳城的夢。
雖然北海和檳島都隸屬檳城,但是各自形成的食物文化還是有點稍微不一樣,但對南馬人的我來說都是屬於北馬的味道。
在這裏不專業的分析,我自己認爲檳城和居鑾(我南馬的老家,一個小山城)飲食文化的不同。
1.小吃、食物的販賣大小。
在檳城所有的小吃,麵飯食幾乎都有分大小,然後價格也會寫清楚大的多少錢,小的多少錢。
所以點餐的時候大家都會很formula說:“老闆,xxxx 一碗小的/大的”。如果沒有說大的或者小的,老闆可能會再追問,“你要大的還是小的。”
而在居鑾,食物沒有所謂的大小,你在點餐的時候只會説:“老闆,xxx 一碗”。
然後老闆就會提供給你default的食物大小,就算你和老闆說,老闆面不要這麽多,食物的價格也不會比較便宜,但是如果你要加大,老闆就會另外計算,只不過加大需要另外加多少錢,顧客在付錢的那一刻之前都不會知道。
在檳城,小的份量,大概是居鑾standard size 的4分之3的量,大的份量大概是居鑾standard size 加大多4分之1的量。另外檳城會比較注重在主食粉/面的供給,而南馬會比較注重在配料的供給。以一般女生的食量來説,其實檳城小的分量已經足夠。
所以這就是爲什麽在檳城還能找到五塊半,六塊的咖哩面,而在南馬已經找不到了。
另外碗盤的使用也很不一樣,檳城的碗看起來都很小,但是實際上吃完后,肚子都會被填飽。
2.麵
在檳城如果你沒有特別聲明,只要是後面都叫面的食物,比如説福建面(檳城蝦麵),咖喱面etc 上菜的時候,裏面都是面+米粉。
這點讓我有點culture shock,因爲當那時還是男朋友的老公把咖喱面拿給我的時候,我發現裏面竟然有兩種種類的麵食時,我直接傻眼,問他說,爲什麽幫我擅自決定吃這兩種種類的麵食呢,我明明只要咖喱面,而我老公很無言的說,這就是咖喱面,我才知道原來檳城的default是這樣。
而在居鑾,如果你點面,就真的只會來面,不會把米粉混在一起。另外,在居鑾大家一般上,都比較喜歡吃單一的麵類,比較少會混合。(當然還是會有人喜歡吃面+米粉,或者兩種以上的種類)有些在居鑾的店家因爲覺得混合兩種麵類很麻煩,還會禁止客人點這種混合式的。
3.粿條
檳城的粿條也和南馬的粿條很不一樣。檳城的粿條比較類似於怡保的河粉,很細很薄,但它沒有怡保河粉來的透明和滑嫩,還是保持著一點點厚度和粉感。而南馬的粿條是比較寬大且粗厚,口感和嚼勁完全不一樣,可以說雖然都叫粿條但是實際上完全不一樣。
所以說爲什麽檳城炒果條是別的地方找不到的,就是因爲本體粿條就完全不一樣了。
在檳城,粿條料理除了被世人所知的“炒粿條” 以外,其實我要超級隆重的推薦另一道粿條美食,叫做“粿條湯”。(我對它的喜愛從很多年前來檳島時就已經開始了,甚至我覺得它是超越所有料理,檳城最好吃的食物,我第一句會的福建話也是粿條湯的發音“kuay theow teng”)
你千萬不要以爲啊--不就是清湯粿條湯。在檳城粿條湯是有很多種類的。
比如説檳島比較主流的鴨肉粿條湯,老母鷄粿條湯之類的。
北海的話,我絕對推薦他們當地特別的Menu,檸檬果條湯,粿條湯裏加檸檬汁。
檸檬粿條湯,我真的很喜愛。每天早上來一碗都不是問題。
另外説説配料,我發現北海人特別喜歡把肉碎當作配料,很少會看到叉燒在麵食裏面被當作配料,但是叉燒這個配料在南馬很常見。
4.味道
我覺得大馬人對味道其實還蠻有統一的味蕾,不會像是臺北人比較咸,臺南人比較甜那樣有差別。但我能說檳城人很會把比較泰國特色的味道融入日常,像是蝦醬(蝦膏)就融入了很多檳城很多小吃。(Asam Laksa, rojak直接的。。。)雖然檳城有名的福建面(蝦麵)沒有蝦醬,但是也是以蝦作爲湯頭)也許這和地緣靠近泰國有關係。
另外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老公的家庭會這樣,我老公的媽媽日常會煮tomyam 湯,會準備Acai當成家庭小菜(酸辣開胃小菜),這些在我家會比較少看到。
5.傳統
檳城這裏依然保持著很多舊時代的美食文化。
比如説就算不是過農曆新年,你還是能看到固定在某個地方販賣炸年糕的攤販,傳統冰點 cendol攤販也是隨處可見,炒粿條時還是有小販用火炭,還有在南馬只能在夜市看到的 apam balik 曼煎糕 的攤販也有固定攤位,不需要去夜市Pasar malam找尋。
最後,檳城華人把以前華人來南洋時因爲吃不起肉,而只好在食物裏加内臟當配料以便補充營養的習慣給保留的最完整。豬血放進麵食裏所謂完全不奇怪。
當然古早味的保存並不只是在檳城,我相信全馬各地的小鄉鎮都很容易找到。
越是發展迅速的地方難免被國外飲食影響的失去本地特色,但檳城發展了這麽些年,一切很本地的美食還是依舊。(雖然最近發現中國特色小吃逐漸侵略檳城的巴刹,廟會。。)
希望檳城能繼續保持自己的風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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